《庄子》逍遥游赏析
《逍遥游》作为《庄子》的开篇之作,集中展现了庄子的哲学思想。逍遥游,是庄子所追求的人生理想,也是其人生论的核心内容。逍遥游,意指无所依赖、不受束缚的自由游于世间,是精神与宇宙一体化、自我无穷地开放的状态。达到这种境界的最好方法,便是“心斋”与“坐忘”,两者共同体现了精神自由与天人合一的精神逍遥游。
全文可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从开头至“圣人无名”,是全篇的主体,通过对比许多不能“逍遥”的例子,说明要得真正达到自由自在的境界,必须“无己”“无功”“无名”。第二部分从“尧让天下于许由”至“窅然丧其天下焉”,进一步阐述,说明“无己”是摆脱各种束缚和依凭的唯一途径,只要真正忘掉自己、忘掉一切,就能达到逍遥的境界,也只有“无己”的人才是精神境界最高的人。第三部分从“惠子谓庄子曰”至结尾,论述了真正的有用与无用,表明不能为物所滞,要把无用看作有用,进一步表达了反对积极投身社会活动,志在不受任何拘束,追求优游自得的生活旨趣。
庄子逍遥游思想的核心内容,是从“有所待”达到“无所待”的精神境界。在《逍遥游》中,庄子运用了许多寓言来表述逍遥游的内涵,揭露世俗“有待”的表现。如大舟需积水之深才能航行,大鹏需“培风”才能翱翔,都是“有所待者”。庄子批判了世俗的有所待,提出了追求无待的理想境界,并指出了从“有待”至“无待”的具体途径,即“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这里的“至人”“神人”“圣人”都是“道”的化身和结合体,是庄子主张的理想人格。只有达到“无己”“无功”“无名”的境界,才能摆脱一切外物之累,从“有待”达“无待”,体会真正的逍遥游。
在《逍遥游》中,庄子用与惠子关于如何看待“大瓠”与“大树”之用的两段对话,阐述了关于“无用”和“大用”的观点。惠子认为大瓠虽大却无法使用,庄子则启发惠子,建议将大葫芦作为腰舟系在身上,浮游于江湖之上,这正是逍遥游的一种境界。由此可见,庄子注重事物的内在使用价值,“无用”是事物的外在价值,而“用”是事物的内在价值,无用很可能有大用。从逍遥游角度来说,人应该注重内在的生命价值和自我价值,巧用“无用之用”来实现自我价值。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辨,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至人游处于天地间,其精神与宇宙一体化,自我无穷地开放,向内打通自己,向外与他人他物相感通、相融合。达到这种境界,物我的界限便可消除,时空的限制无复感觉。“游于无穷,彼且恶乎待哉!”至人是个自由超越者,他从形相世界的拘限中超脱出来,获得大解放,达到“无待”的境界——心灵无穷地开放,与外物相冥合。如此,则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随遇而安,自由自在。
庄子逍遥游理想人格具有真实性和理想性。真实性在于庄子通过对生死观念的超越,使死产生的恐惧、生带来的欢欣都不存在了。他主张喜怒哀乐应顺于自然,从而使人们摆脱各种精神纷扰,建立一种安宁、恬静的心理环境。理想性则在于庄子逍遥游理想人格的本质内容是对个人精神绝对自由的追求,是一种理想中的主观与客观无任何对立或矛盾的个人自由自在的存在,一种一切感性存在皆被升华为“道通为一”因而无任何人生负累的心境。这种自由的理想——无人生之累——在现实世界中不可能真实地和完全地存在,而只能以想象的形态在观念世界里表现出来;这种“逍遥”心境的形成——一切感性、情感的理性、理智升华也不是一般的思维认识过程,而是一种特殊的、对万物根源“道”的直观体悟。庄子所认识和追求的自由——“逍遥”,是一种情态自由,庄子主要是从个人的无负累的心境状态、或逍遥自在的心情感受的角度来认识和描述自由的。这种感受只能以某种感性的、直观的形式显现;这种心境也只能是缺乏现实基础的、个人孤独生活的精神理想。
逍遥游,是庄子哲学思想的核心,也是其人生理想的终极追求。它告诉我们,只有摆脱世俗的束缚,与自然同化,才能实现真正的精神自由与自我超越。